所谓“多”是课程设置太多,包括课程门类多、课时多、课程内容重复多。课程越设越多,专业越分越窄,讲授越来越空,学生基础越来越差。其结果就是,中文系本科毕业的学生读不懂中国文化原典,甚至不知《十三经》为何物;外语学了多少年,仍没有读过一本原文版的经典名著。
所谓“空”,即我们现在的课程大而化之的“概论”“通论”太多,具体的“导读”较少,导致学生只看“论”,只读文学史以应付考试,而很少读甚至不读经典作品,以致空疏学风日盛,踏实作风渐衰。
所谓“旧”,指课程内容陈旧。陈旧的教材体系,造成了课程内容与课程体系不可避免的陈旧。
“窄”,也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。自1950年代以来,高校学科越分越细,专业越来越窄,培养了很多精于专业的“匠”,却少了高水平的“大师”。 我们相信,只要是高素质的中文学科学生,不但适应面广,而且在工作岗位上更有后劲。
纵览近代以来的中国学术界,凡学术大师必具备极其厚实的基础,博古通今,学贯中西。而我们今天的教育,既不博古,也不通今;既不贯中,也不知西。这并不是说我们不学古代和西方的东西,而是学的方式不对。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史记》我们大家多少都会学一点,但这种学习基本上是走了样的。因为今天的教育,多半是由老师“导读”时代背景、主要内容、艺术特色等内容,而不是由真正阅读文本;另外,所用的读本基本是“古文今译”的方式,而并非让学生直接进入原典文本,直接用文言文阅读文化与文学典籍。这样的学习就与原作隔了一层。古文经过“今译”之后,已经走样变味,不复是文学原典了。诚然,古文今译并非不可用,但最多只能作为参考,要真正“博古”,只有读原文,从原文去品味、理解。甚至有人提出,古文今译而古文亡,一旦全中国人都读不懂古文之时,就是中国文化危机之日。
我们在“贯西”上又做得如何呢?在我看来,当今中国学术界、教育界,不但“博古”不够,而且“西化”也很不够!为什么这样说呢?详观学界,学者们引证的大多是翻译过来的“二手货”,学生们读的甚至是三手货、四手货。不少人在基本上看不懂外文原文或者干脆不读外文原文的情况下,就夸夸其谈地大肆向国人贩卖西方理论,“以己昏昏,使人昭昭”。这种状况近年来虽有所改善,但在不少高校中仍然或多或少地存在着。一些中文系学者仍然依赖译文来做研究(我并非说不能参照译文来研究,而是强调应该尽量阅读和参照原文),我们不少学生依然只能读着厚厚的、“中国式”的西方文论著作。在这种状况下怎么可能产生学贯中西的学术大师?
这种不读原文(包括古文与外文)的风气,大大地伤害了学术界与教育界,直接的恶果,就是空疏学风日盛,害了大批青年学生,造就了一个没有学术大师的时代,造成了当代中国文化创新能力的严重衰减。
基于以上形势和判断,我们在承担了“教育部教学改革重点项目——文化原典导读与本科人才培养”的教改实践和研究的基础上,立足“原典阅读”和夯实基础,组织了一批学科带头人、教学名师、著名学者、学术骨干,为培养高素质的中文学科人才,群策群力,编写了这套新型教材。这套教材特色鲜明,立意高远,希望能够秉承百年名校的传统,再续严谨学风,为培养新一代基础扎实、融汇中西的创新型人才而贡献绵薄之力。
本教材第一批共九部,分别由各学科带头人领衔主编,他们是:四川大学文科杰出教授、教育部社科委员、985创新平台首席专家项楚教授;四川大学文科杰出教授、教育部长江学者、国家级教学名师曹顺庆教授;原伦敦大学教授、现任四川大学符号与传播研究中心主任赵毅衡教授;以及周裕锴、谢谦、刘亚丁、俞理明、雷汉卿、张勇(子开)、李怡、杨文全等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
各部教材主编如下:
《西方文化》曹顺庆
《中国古代文学(上下册)》周裕锴 刘黎明
《古典文献学》项楚 张子开
《古代汉语》俞理明 雷汉卿
《外国文学》刘亚丁 邱晓林
《中国现当代文学》李怡 干天全
《语言学概论》刘颖
《现代汉语》杨文全
《现代西方批评理论》赵毅衡 傅其林 张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