盲人摸不着的大象

作者:内陆飞鱼 来源:光明网——春城晚报发布时间:2013-08-14 14:24:03
    关于大众心理的书籍,前几年多家出版社争着出版的、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古斯塔夫·勒庞的《乌合之众: 大众心理研究》,给很多人上了一堂大众心理学的课程,对从众、盲从、跟风,容易被煽动和鼓动、欺骗的心理,有了一个完整的揭示;新近出版的《房间里的大象:生活中的沉默和否认》一书,从另一维度出发举证和论辩了大众普遍存在的“假装”心理,所谓的“大象”存在于日常生活中,却被大家假装没看见忽视了。
    “房间里的大象”这一说法,来自于西方典籍里的比喻,意指某种巨大到不可能被忽视的真相,而事实上如此巨大的大象摆在眼前了还是常常被集体忽略,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西方寓言里的“皇帝的新衣”,皇帝、新衣这两个不可忽视的实体,就是存在的“大象”。可是在大象面前,大家选择忽视。集体忽视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下形成的,“沉默”、“否认”、“迎合”这一集体心理是如何推演递进的?正是《房间里的大象》要探讨的所在。
    上面的说法似乎太宏大,有些漫无边际,那么落实到具体实例中,比如单位里的“评优”,家庭生活里的亲疏调和,领导对下属关系的平衡,一个女人同时在一堆男人选择其中之一,一个男人对多位情妇的平均管理,这些都在和不可忽视的“大象”打交道。让所有人都知道大象存在的前提下,又刻意忽视大象的存在,做到和平共处,这是很多人的感兴趣的核心。这么说来,其实这本书倒像一本解谜的书。
    在作者看来,人们面对庞大的大象“其实并没有人真能达到彻底超然的冰冷状态的顶峰,大家只是假装如此罢了。”而假装的前提是沉默的人们,已经提前知晓或者被暗示如果不假装的话,便必将遭到团体的驱逐或者面对不良的境遇,你看中国的“指鹿为马”,大厅的鹿比房间里大象还吓人。这么说还是抽象了一些,细化到每天看到的社会新闻,扶摔倒老人过马路的年轻人被老人子女索要医药费,抢救车祸受害人的雷锋被家属看成肇事者穷追猛打等。
    这些让人寒心的新闻,都是那些触碰和说出“大象”存在者的结局,而那些假装没看见,匆匆而过的路人,因为假装没看见,不去触碰良心上的大象,却获得了赦免,因此久而久之,大家便都抱成团无视大象,成为沉默的大多数人,让不合理的怪现状越演越烈,好人寥寥,大象无所不在,肆无忌惮。
    中国有个典故叫“盲人摸象”,意思是盲人摸到的大象只是局部,就像每个人对一个事物、一个人物的认识,只能是一部分,所有人的认识都处于碎片化、局部化,然而“房间里的大象”,显然和盲人面前的大象有所不同,大象已经钻到房间里,活生生地站在所有人面前,可是大家为什么还是装作没看见,闲庭信步一般做着自己的事情呢。这是最有意思的细节。
    继续想一想,在日常生活中,面对基本的人伦常识和传统道德、价值观,我们的房间里是不是已经站满了大象呢?我们还能沉默和忍耐多久,假装到多久才是尽头?难道要等着大象群起攻之,踩死沉默的大多数?如果这只大象野蛮和不合理,横冲直撞,被侵犯的人到什么时候才会发声?也许这本书在提醒我们这样一个问题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