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幻中的忧思

作者:夏学杰 来源:网易——羊城晚报发布时间:2015-04-03 15:08:51
  飞刀表演者技艺精湛,利用大家对他的崇拜进行匪夷所思的表演;一个特立独行的人,娶了只青蛙做妻子;未成年少女夜晚秘密聚会,但是参与者在姐妹会里究竟做啥?各方说法不一,扑朔迷离。一个个自我封闭的微型世界:无比繁复的百货商场、把游乐推到极致的游乐园、小镇错综复杂的地道迷宫……12篇短篇小说,真实与虚构交织,梦幻与现实碰撞,《飞刀表演者》展现出亦真亦幻的世界。
  《飞刀表演者》是斯蒂文·米尔豪瑟的短篇小说集(孙仲旭译,重庆大学出版社),斯蒂文·米尔豪瑟1943年生于美国纽约,曾获普利策奖。米尔豪瑟的小说极具创新精神,涵盖侦探、哥特、爱情、奇幻等各种题材,故事可读性强,且寓意深刻;他的叙事技巧多变,语言凝练,受到厄普代克尊崇。其代表作有《艾德文·穆尔豪斯》、《马丁·德塞勒:一位美国梦幻家的传说》、《飞刀表演者》、《危险的大笑》等。不过真正让他家喻户晓的是电影《魔术师》—他的短篇小说《魔术师艾森海姆》曾被拍成电影《魔术师》,获得巨大成功。
  E·B·怀特在随笔集《这就是纽约》中写道:“纽约是艺术、商业、体育、宗教、娱乐和金融荟萃之地,在这么一个浓缩的竞技场上,挤满了角斗士、布道者、企业家、演员、证券商和买卖人。它的西服翻领上浸润的味道,年深日久,洗也洗不掉,结果,不论你身在纽约何处,都免不了与伟大时代、辉煌事功、奇人、奇事、奇闻发生感应。”作为土生土长的纽约人,米尔豪瑟惟妙惟肖地写出了纽约的纷繁与复杂以及各色人等,留下一个个关于艺术关于生命关于社会问题的思考。
  短篇小说《飞刀表演者》探讨了艺术的底线的问题,飞刀表演者怂恿观众参与表演,让飞刀刺伤,并以带着大师所留的疤痕为荣。虽然作者承认“一个处于亨利那样地位的人,绝对有权让自己的艺术更上一层楼,设计出新节目来唤起好奇”,“我们还是得承认,如果没有这些令人起疑的诱惑,我们根本不可能去演出”,因为没有技术的进步,他的生存都成问题。可是,作者还是想说,“我们还是忍不住觉得那位飞刀表演者真的做过头了。毕竟,如果这种表演得到鼓励,被容忍,以后会怎么样?我们中间还有谁是安全的吗?”物是人非事事休,在《新的自动机剧场》中,作者表达了对后现代艺术的忧思。“这种新艺术不是一种温和的艺术,它的美丽之处,是一种几乎令人无法承受的紧张度。”更为深刻的是人在城市中感觉到一种新的不安感,“我们的艺术是否已开始邪恶地堕落下去—如许多人所指责的—要么它已经达到它最深层、最黑暗的绽放期,我们中间又有谁能说得出呢?我们只知道一切都再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了。”
  美国《图书馆》杂志说:米尔豪瑟展现了超现实的、略带黑色的无边无际的想象力。在《看望》中,阿尔伯特来信宣布自己“娶了妻”,并要大学同学的“我”去看他。而阿尔伯特的妻子竟然是一只丑陋的巨大青蛙,“这只青蛙不知怎么成了他的妻子。我心底大笑而且愤怒,想要发出一声怒吼。”更为搞笑的是,“我”后来竟然在这对夫妻间看到了和谐。“他在菜地边上走动时,会向她望一眼。他们的目光似乎接触了一下,然后他会再看着菜地。我站在那扇开了一半的门所投下的温暖阴影中,隔着如波浪状不平的纱门看着阳光下颤动的菜地时,感觉在阿尔伯特和他妻子之间,有种神秘的律动,是一种轻松或者快活的感觉,一种太阳照耀下颤动的和谐。”“我”还艳羡起了他们,“我想到我的生活中所缺乏的,正是那种和谐。”够离奇、够魔幻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