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担心会显得过于冗长,这本书的书名本该叫作《笔记:帮助设计师形成自己的哲学》,因为本书的目的并不在于介绍某一种普世性的哲学。它的意图是带领大家看一看室内设计中的各类元素,并借此帮助设计师们在工作中形成个性化的哲学。
形成这样一种哲学的时间最好是在设计工作的初期,因此本书理想的读者应该是设计学的学生们。不过,在实际操作中,一些设计师执业多年,却也一直忽视了设计哲学的问题,因此书中的一些内容或许也会令有经验的设计师们感兴趣。
这本书的写作动机源于1987年一场关于室内设计师执照问题的辩论。我的朋友詹姆斯·斯图尔特·波尔舍克(James Stewart Polshek)那时是哥伦比亚大学建筑和规划学院的院长,他争论说,室内设计并不能被视为一门真正的专业,因为它缺乏完整的理论体系。在那时看来,这个观点令人惊愕和沮丧。我曾经思考:波尔舍克的言论是否正确?它是否应当遭到驳斥?于是,这本书便是一次驳斥的尝试。
理论通常是枯燥和学术化的,其对于执业者的重要性也是有争议的。但无论如何,有一样东西却是无可辩驳的重要:那就是哲学性思考的实践,那种超越了技术细节和实用主义的、有关某个领域的深刻思考。假如室内设计还是个新兴行业,我们或许能为它的缺乏理论找到理由,但事实却并非如此。
室内设计长久以来便是人们最关心的事物之一。在《圣经》“出埃及记”第二十七章中,甚至连上帝也在进行室内设计,他这样告诫摩西:“院子的门当有帘子,长二十肘,要拿蓝色、紫色、朱红色线合捻的细麻,用绣花的手工织成……”室内设计的历史远较建筑学更长久。远在人类开始设计独立式建筑之前,我们的祖先就曾以壁画、舒适的皮毛、陶器来装饰和布置自己的洞穴。当人们开始设计独立式建筑物时,他们的建造理念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整体:房屋的结构和空间被一同纳入考量,这个整体就逐渐成为人们所知道的建筑学。室内设计和结构设计从最开始就是建筑学的基本组成部分。
如今室内设计已经发展为一门独立的学科,有它自己的教育标准、课程、专业机构、出版物和法律认可。我们感到建立属于它自己的哲学是必要的。在我们所看到的关于建筑学甚至是大众哲学、社会研究或文学写作中,总有关于室内设计的哲学性思考。在人类的文明史中,也一直为房间的布置和家具的使用费尽心思,人们还关注以上二者对人类行为、思想和情感的影响。
因此,这本书所要呈现的,并不能说是室内设计哲学的新发现。它仅仅希望提醒设计者正视久已存在的室内设计哲学。